“垮掉的一代”是他们身上最为刺眼的标签,背负着“神奇”与“天才”之名,游刃有余资本与媒体;他们张扬甚至张狂,争先恐后地自导自演一幕幕创业闹剧。 王凯歆的神奇百货人去楼空;余佳文向许下的1亿元员工分红认了怂;余小丹的空空狐轰然倒塌;马佳佳的泡否终成泡影……比起这些前辈,近日的00后CEO李昕泽的走红与退场就来得更加匪夷所思。他们的昙花一现只是这个时代《伤仲永》演变的另一个版本。 01“中国首位00后CEO”的昙花一现两年前,还在读初三的李昕泽成立了洛阳崇才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注册资本50万元。因其还未成年,法人为他的母亲,肖蓓。其母称: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儿子在做什么,但只要孩子喜欢就支持。 9月2日,一段视频采访在网络流传开,里面这位年轻的CEO语出惊人:“我们公司是中国00后第一个自主运营的公司,(我这个年龄)做CEO感觉很正常。可能一些三四十岁的老一辈企业家,他们就没法了解互联网,因为已经老了。这时候呢,我们又能够了解互联网,又跟他们一些观念上比较相同,所以我们可能吃的香一点。”这位CEO就是李昕泽。 李昕泽号称崇才是中国00后第一个自主运营的公司,已拥有遍布全国各地300名成员。只不过,这些成员大多都是00后,最小的仅11岁,日常沟通都是通过QQ群联系,可以说很有00后特色了。 没想到雷军也被此惊动:“作为老老老一辈企业家,我个人觉得压力山大!长江后浪推前浪,世界未来一定属于00后,加油!” 这一番鼓励让李昕泽彻底火了,他淡然回道“只是被雷总点评了几句”。 不过火了的李昕泽倒也十分享受,他自信地表示:包括之前和巴菲特共进午餐的石一等很多投资人对他们公司感兴趣。保守估计,半年内公司将进行天使轮融资,如果快的话甚至本周就有可能进行融资。 此言更是引起轩然大波,许多投资人急迫地想联系这位天才少年,好提前上车。然而现实变化之快令人始料未及,雷军发声的第二天,《中国首位00后CEO公然抄袭、复制我的开源作品》一文就把李昕泽的家底抖了出来。 发帖人为CSDN博客专家、Android 开发者“墨镜猫”,他称崇才科技素材图都不会换,连抄袭都不够格,简直是“赤裸裸的复制”。 李昕泽回应他的公司确实使用了“墨镜猫”的部分源码,但得到了授权,并且有QQ聊天记录,因为换了手机还没找到全部聊天记录。 在这波舆论的助攻下,李昕泽的“员工”迅速蹿升至七八百名。但事实上,这些“员工”更像是一个兴趣团队,没有任何劳动合同,没有工资,只有不到10位的高管曾获得过年薪—— 一个月的QQ会员。不少人就因为没钱浪费时间而退出。常常由于缺乏动力,很多任务安排下去无法按时完成,甚至不去做。 李昕泽肯定会是新闻联播的忠实观众,在内部多个讲话中,首先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等为国争光的态度,然后真抓实干,稳抓实干,苦抓实干,公司发展路线则为,坚持对内改革,对外开放。 而在组织构架上,崇才科技也是不断求大求全,各种部门林立,职务繁多。除了CEO,公司还设有创始人、联合创始人、总裁、副总裁、常务副总裁等职位。仅是副总裁,崇才科技就至少换了10任,并且已经走向了性别平等,有了首位女生副总裁。 此时的李昕泽已身在俄罗斯一个多星期,刚刚办理完国立圣彼得堡大学哲学专业入学手续。“所谓科学的尽头就是哲学。”他对此解释到。 如今他已将CEO之位传给了一个比他还小两岁的孩子,打算效仿雷军,做幕后掌权boss。但时至今日,那份聊天记录仍不见下文。 02“90后霸道总裁”的“一亿分红”相较于李昕泽,语出惊人而迅速走红的前辈大有人在。 在李昕泽开公司的前一年,央视《青年中国说》节目有个青年发出豪言:“明年拿出一亿元给员工分红!”这位“90后霸道总裁”就是超级课程表的创始人余佳文。 2012年,大学还未毕业,余佳文也成立广州超级周末科技有限公司,与过家家似的李昕泽不同,余佳文多次获得投资,被不少人看好。 而第二次语出惊人是余佳文在到了兑现承诺这一年,却公开“认怂”,在《开讲啦》笑道:“年轻人的企业就是玩出来的。”在节目现场,面对超级课程表曾经的投资人周鸿祎的指责,余佳文依旧很自信:“请周总到唯一一家90后公司来实习一周。” 虽然余佳文随后在微博上宣布道歉,可惜并不被买账,超级课程表“夸大数据”、“融资金额造假”等问题被颇多媒体质疑。
事后余佳文称,“(我)被骂成这样,没去自杀已经很好了。不过我也有点炒作的成分,自己也有责任。” 03“神通少女” 的传奇破灭因为一档节目而迅速走红的还有一位——“神通少女”王凯歆。 2016年1月,王凯歆穿上萝莉装登上了《我是独角兽》创业真人秀节目的舞台,惊艳四方,当场被5个资本大佬争相投资。她创办的“神奇百货”最后获得了经纬中国、真格基金和创新谷A轮融资,共2000万人民币。17岁的王凯歆一夜成名! 95后、CEO、高中辍学、女性、创业……王凯歆身上每一个标签都足以让媒体沸腾,资本大佬们相视一笑,心有灵犀地将王凯歆捧上神位:“商业天才”!备受追捧的王凯歆还作为“双创代表”得到全国政协副主席万钢的接见,红极一时。 而在半年之后,GQ中国的一篇文章《17岁CEO王凯歆:风口少女的神通与孤独》让王凯歆跌落神坛。 在这篇文章里,半年烧光千万资金的王凯歆完全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性格恶劣、逼退不少员工、出尔反尔、恣意妄为……而她的神奇百货也不过是一个淘宝的二道贩子:亏本卖吆喝。 随后,神奇百货被曝出数据造假、闪电搬家、非法辞退员工等消息,负面新闻集体爆炸。当初称赞青睐王凯歆的投资人也换了一幅面孔,开始语重心长地叹息这孩子早就不听话了浮躁了。 当时,神奇百货公司一片狼籍,员工赶紧打开微信看看,是不是公司被抢劫了。翻到公司工作群,傻眼了:已被老板踢出群! 没有事先通知,更没有办离职手续,直接踢群辞退。之后,此员工发现,被辞退却不知情的员工不止TA一个人,而是多达11个人。甚至连保洁阿姨都没有通知,工资也没给结算。 3个月后,神奇百货官网关闭。 那这个少女后来做了什么呢?据有关消息,王凯歆在朋友圈教人炒外汇未果后,现在做起了卖保健品的微商:“不需要20万,甚至不用8万,只要5万你就能成为我的第一批联合创始人。” 这熟悉的台词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04空空狐内部的反目成仇如果说王凯歆和投资人越行越远,那么90后空空狐创始人余小丹与投资人的怒怼大戏则令人瞠目结舌。 2014年4月,余小丹创立了国内女性二手服饰C2C平台:空空狐,先后获得了红杉资本领投的2000万人民币A轮投资和由昆仑万维领投的1500万美金B轮投资。
好景不长,空空狐内部开始出现问题。在公司内部治理时,作为创始人的余小丹被踢出董事会,并被辞去CEO职位。 2016年12月7日,余小丹发文控诉投资方昆仑万维董事长周亚辉20天资本嗜血,架空绝症少女。一个月后她紧接着“控诉”病后委托代理CEO的“干妈”王丫米,称王米丫欲夺其家产,抢走6万块东西,在公司负债199万的情况下不顾员工断掉社保而卖掉公司…… 在失去对自己创立的公司的控制权后,余小丹曾表示: “投资人只看利益,是不可能雪中送炭的,没有价值就会及时止损,一分钱都不会给。在个人感情上,我没有很恨这些股东,狡猾的周亚辉也好,嚣张的曹毅也好”。 2017年5月4日,余小丹再次发文,控诉周亚辉控股后彻底把公司经营成一个烂摊子,得知周亚辉欲关闭空空狐,希望用她剩余的10%股份来交换之后的运营权。 周亚辉再也忍不住了,5月6日开始发文反击,称余小丹“断章取义,拼凑故事”,借机自我炒作,曾不顾公司肆意败光5000万,包括: “在最贵的私人医院看病、用公司的钱给个人购买商业医疗保险、用投资款给自己发奖金、给自己不在公司上班的干妈每月发5万工资、经常在微博晒包、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跟男朋友去国外旅游……” 这一番反转大戏不可谓不精彩。 05风口过后一地鸡毛,九死一生才是现实中关村创业大街上一杯咖啡创造一个创业神话的故事成为了过去,曾经涌动着创业人潮的咖啡店已变得冷冷清清。我们看见无数光鲜亮丽的创业大佬成为传奇,却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创业本是九死一生。 一代又一代的创业者留到现在的都是凤毛麟角。80后,90后,00后都是经历过或正经历质疑的一代,这其中不仅有人生历练与创业经验的影响,但我们确实发现越年轻的一代越缺乏沉淀的力量。 80后经历了中国互联网产业崛起的时代,在行业动荡与金融危机中稳住了下来,而作为其中少数成功者的郭敬明、陈欧等人如今也陷入争议。 互联网的发展为90后提供更加广阔的舞台,但媒体舆论的加持令这一代创业者产生了一种错觉:红了就是成功了。他们自认最懂得年轻人,更加懂得自我炒作与事件营销。 对于这些急于求成的年轻创业者们,资本也乐意通过他们来赚足眼球,但在泡沫化“狂欢”过后能站住脚跟的又有几何? 在残酷的创业环境中“裸泳”的只会走向覆灭。 00后李昕泽的出现显然是新一代创业者极端化典型,自我膨胀之下看不到市场与用户需求,空留噱头。周鸿祎对此发博: “17岁的孩子,无知无畏,狂妄自大,做的东西没创新也没特别的,一干媒体成年人就是围观看热闹。都不知道点醒他,推波助澜让孩子真以为自己很牛心态膨胀,对孩子毫无帮助,也害了孩子。” 从余小丹、余佳文、王凯歆到李昕泽,从95后到00后,年轻创业者为何都如此浮躁和功利? 他们都曾野心勃勃,但独独缺少对产品和用户服务的追求,以及对创业和商业本质的基本理解。一个个神话一样的传奇创业故事,在商业市场的残酷现实面前最终都不堪一击。 当这部分初创企业倒在商业的真实面目中,投资方即使稍有损失也能赚得个声誉,媒体则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只剩下这一波泛95后创业者声名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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